零钱

虚假的繁荣

—— GGAD How to Marry a Wizard

*倆老頭結婚是怎麼結婚的



是的,那確實是十二月裡難得的好天氣,也因此我們部門比其他時候都更忙碌。我記得是1946年,噢當然是1946年,前一年就是那場著名的決鬥啊,但你們年輕人也不知道了吧……啊原來如此,巧克力蛙嗎,這麼說來他們確實會放那種卡片進去。

其實我們婚姻登記處的地位一直都有點尷尬,雖然我們直隸於魔法執行部,但……那種感覺就好像,他們只是不知道該把我們塞去哪裡。但你能說我們不重要嗎,儘管這幾年他們一直希望能把我們和生死登記課合併。

我們的工作才不只你們想的那樣,首先我們必須確認兩個人是真心相愛,也就是說,沒有蠻橫咒,沒有愛情靈藥,你很難想像還真的有很多人這麼做。然後是身份確認,如果其中一人是麻瓜,我們就必須接洽麻瓜聯絡處,他們可有得忙了,偶爾也會來個巨人或妖精混血什麼的。如果是兩個純血巫師的話,還得確認他們親緣關係夠遠,你知道嗎,在這點上我是非常支持與麻瓜通婚的。

重要的是惡咒檢測,確認兩人身上都沒有帶亂七八糟的詛咒,你相信嗎,曾經有位男士曾在酒館被人詛咒以後生的男孩都會有個豬鼻子,而他一直到來這裡前都還瞞著未婚妻,一開始當然很難接受啦,但那位女士最後還是接受了她的丈夫,感謝梅林他們後來生的是女孩。這就是在婚姻登記處工作的美妙之處,他們總會提醒你還是要相信愛情。

抱歉,我是不是說了太多不必要的事?我只是想告訴你,在巫師界結婚可不是一件隨隨便便的事,你得通過很多考驗,真正的考驗,你懂我的意思嗎?

當然是比不上正氣師啦,或者神祕事物司的那群傢伙,但我們也是見過許多奇人軼事的。對,就是1946年,當然是1946年了。

那天比平常都更忙,對對,我知道我說過了。當時我還是最資淺的,負責在櫃台招呼,帶他們填些表格什麼的,所以我應該是第一個看到的。我看到Dumbledore先生走進來,噢我當然第一眼就認出來了,拜託,誰不認識Dumbledore,傻小子可別跟我說你是霍格華茲畢業的。是的,他挽著他,呃……對,我相信他是挽著他的,但當時我不知道那是Grindelwald,他穿著大衣,還戴了一頂帽沿很寬的黑帽,我只能看到他的下巴,我必須說他有很堅毅的下巴線條,但也只有這樣,我只從報紙上看過他,不可能靠下巴就認出來。

不知道是Dumbledore出現比較驚人,還是兩個男人一起出現比較驚人,你記得嗎,我們這裡是婚姻登記處,也就是說,一男一女。至少在那之前都是這樣的。

Dumbledore先生朝我走來,他還是那麼風度翩翩,但我當時以為他走錯了地方,可能他本來應該趕去哪兒開會之類的,但看起來實在不像,他還特地抬頭看了看我們櫃檯上掛的牌子,然後快步往這邊走來。另外那位先生——後來我知道他是Grindelwald,和他一樣腳步穩健,不得不說他們並肩走在一起實在很有氣勢,所以不只我,我旁邊的同事們也都愣住了幾秒吧。

但我是最快反應過來的,那正是我的工作不是嗎,所以我立刻拿了表格給他們,我記得Dumbledore先生說了類似,噢所以我們只要填這個就可以了嗎,我試著告訴他這並不是婚姻登記表,這只是一種調查,我們用的筆讓你只能填上真實的資料,毫無虛假。我告訴他必須填完這張表,通過一些檢測,魔法部才能為他們的婚姻背書。一般來說是這樣啦,但……我也說過了,那兩位的情況並無先例。

我一定是太緊張了,Dumbledore先生雖然很可親——老實說,他看起來彷彿被失了漂浮咒一樣,但他旁邊的那位——仍然壓著帽子,看上去就非常不耐煩。那種感覺很奇怪,那位先生看上去非常滿意自己正被Dumbledore先生挽著,可是又非常不願意在我們櫃檯前多站一秒。總之,肯定是我解釋得太爛,Dumbledore先生一直保持微笑,但我還是感覺得出來他的耐心快被我用完了,而我的同事們,沒一個人肯來救我。後來我聽說,他們在一旁早就認出了那是Grindelwald。

最後總算有人去把我們處長找來了,當然他也是一臉為難,但至少好好說明了情況。他告訴兩位先生必須先填妥這份表格,但情況特殊,他們不一定結婚。

然後Dumbledore先生拍了拍他旁邊的人,「我都不知道結婚那麼麻煩,是嗎?Gellert。」我很確定他是那麼說的,我就是在那時才發現這個人是Grindelwald!我的天哪!

Grindelwald拿下他的帽子放在桌上,抄起筆來填寫表格的姿態非常優雅,他對幾個問題似乎頗有微詞,例如年收入。他在特殊天賦那欄填了爬說語,而Dumbledore先生在旁邊看起來頗得意的。

大家已經從困惑到震驚變得十分好奇了。我們處就是有點這種毛病,大家都挺八卦的,但是好的那種,你明白嗎,我們真心希望每對新人幸福。他們其實已經算不上什麼新人了……對對,那年Dumbledore先生都六十五歲了,當然他的風采還是非常……非常地迷人,Grindelwald也是,雖然稍微有點憔悴,我想他可能比我在報紙上看過的瘦了不少,但他看起來非常有精神,而且他的眼睛,你盯著他的眼睛過嗎?噢我想他們兩人要是有孩子肯定非常的英俊。

抱歉我又扯遠了是嗎。

總之他們終於填完了表格,我讓他們出示證件,「沒問題。」Dumbledore先生說,甚至沒掏出魔杖,證件就出現在我們桌上了。我這輩子從沒想過可以看到Dumbledore先生的證件……也沒想過能看見Grindelwald的。Dumbledore先生似乎擔心Grindelwald的前科會帶來點小麻煩,他向我眨了眨眼睛,我不確定他是不是認為這樣我們就會通融一些。

但老實說,問題根本不在那裡。當然,你們也都知道,Grindelwald就是曾經那個大魔王,那場決鬥害他蹲了幾年監獄,但可沒有法律規定不能跟有前科的人在一起。

我們櫃檯上會點蠟燭——據說這幾年一直被抗議就收下去了。它可以讓我們分辨一對新人的速配度,一般來說就是普通的橘色或者紅色火焰,如果速配度特別低,則可能是藍色或綠色,可是你知道他們是什麼顏色嗎,粉紅色的!說不定是我們處成立以來第一次吧。那代表他們就是全世界最速配的人了,反過來說,這個世界上他們找不到比對方更適合自己的人。

噢不,我當然不覺得奇怪啊。是,他們有過衝突,而且比絕大部分的夫妻吵架都嚴重得多,把整個歐洲都扯進去了,但這不代表他們不能相愛,對吧?老實說,在看到蠟燭之後我們整個處都打心裡支持他們了,能燃出粉紅色火焰的愛情,稍微轟動也無可厚非不是嗎。

處長和幾個比較資深的同事在討論該怎麼辦,我就被他們扔在櫃檯負責接待兩位了。我告訴他們蠟燭的意義,Dumbledore先生顯得很開心,拉著Grindelwald說了什麼,Grindelwald說了句無聊,但是並沒有甩開他的手。

最後我們決定先把所有的程序跑完,就是我跟你說過的,惡咒檢測啊什麼的,你知道嗎,他們完全通過了。

這是很少見的,人通常都會有一兩個小祕密。

Dumbledore先生好像有點得意,反正他已經瞞不了我什麼了,他說,然後對著Grindelwald眨了眨眼睛。我發現Grindelwald好像很受不了他這麼做,他立刻就低下頭了,轉過來惡聲惡氣問我們能不能快一點。

那時處長他們還沒做出決定,我實在很為難,我告訴他們在這之前都沒有過同性結婚的先例。

Dumbledore先生好像是這時才發現這可能是個問題,他靠到櫃檯上來——我注意到他們的手依然挽在一起,他告訴我,Grindelwald幾乎半個世紀前就跟他求婚了,「雖然後來我們發生了點小問題,但去年我很高興能向他確認這個提議還有效。」他說,當他像那樣看著你,你真的很難拒絕任何事情。

我想Grindelwald肯定是受夠這種煽情的氣氛了,他走上前好像下一秒就要施展索命咒。但……他確實是很有魅力,他問我是不是曾經和誰錯過,問我想不想彌補那些遺憾,他問我那是不是就像在空無一人的房間,陽光只從窗格裡吝嗇地透進來,噢我現在想起來依然想哭,可能我真的開始吸鼻子了,因為Dumbledore先生終於打斷了他。

他說,你看他這麼想跟我結婚,我們難道不能結婚嗎。

謝天謝地,我的上司終於回來了。

我已經完全站在兩位那邊了,看見我的上司面有難色我可能比他們都更緊張,我也怕如果處長最後決定不能讓他們結婚,他們會直接掏出魔杖轟了我們處……可能連魔杖都不需要掏。

處長說他們翻遍了魔法部關於婚姻的所有章程,沒有哪一條法律能阻止他們結婚。這其實很合理,我們都能接受和巨人通婚了,為什麼兩個男性巫師不能結婚呢。

兩位先生的眼睛都亮了起來,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他們的神情,處長還沒拿出登記表,他們就開始接吻,光是那個下午我們就燒完了一整排粉紅蠟燭。

這就是兩位先生結婚的那一天了。金婚慶祝會,我當然會去了,Dumbledore先生親自讓貓頭鷹寄了邀請函來,我當然會去,而且時隔這麼多年能回到霍格華茲看看也滿好的。

是嗎,老實說我不是很意外,為了最後一道甜品吵架很有他們的風格啊。但別太擔心了小傢伙,愛情不會輸給葡萄乾布丁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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