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真的要這麼做？”拿起刀子時，Tom還是嘿嘿地笑了起來，從這個角度Chris看不見他的表情，卻能很肯定他臉上寫著怎樣的笑容，他總是那樣笑。
“真的。”Chirs手指在椅背上彈點，他們沒有標準的理髮廳座椅，所以他現在躺在Tom很喜歡的那個沙發躺椅上，椅背被放低，整個人呈現V字型，下巴抹了一圈刮鬍泡，現在客廳裡也隱隱約約飄散著那股味道。
“可是我真的沒做過這個。”Tom在躺椅後坐下，現在他們在對方眼中的倒影都是倒立的。
“Come on，你是我最要好的英國人了。”
“我不是理髮師啊。”Tom大笑起來，丟下刮鬍刀開始揉捏Chirs的肩膀。
“這個你倒是做得很不錯啊。”Chris從旁撈起一本雜誌，很有派頭地享受他的按摩。
“嗯…所以，我建議你還是自己來吧？”Tom把刮鬍刀遞到Chris面前。
“不，我們說好的。”Chris緩緩搖頭，幾個禮拜前他在雜誌上看到了傳統的英式理髮店，你會去這種地方嗎，他問Tom，嗯…好一陣沒去了，Tom摩娑著自己的下巴，那裡金棕色的鬍子已經正式脫離扎人的短髭，長度夠長後自然地捲成一種蓬軟，柔和了本來略尖削的線條，Chris的手指順著那兒一路掛上耳朵最後捧著他整張臉說，不然下次你幫我刮鬍子吧，Tom露出那個鬍子也掩蓋不住的笑容說了yes。
但他以為這就是個玩笑，他還真的沒幫任何人刮過鬍子。
“別擔心啦，這沒什麼難的，又不是要幫我動手術。”
“你說的很輕鬆。”Tom收起笑容，小心翼翼地下刀，從側臉開始，再慢慢往中間移動。
Chirs看著那隻手在臉前揮動，另一隻正輕輕捧著自己的臉，他的手指細長，剛清洗過的指尖溫度微涼。動作說不上熟練，卻依然有股優雅，拿刀子好像拎著英式茶杯那樣。
“嘶——”
“什麼，我傷到你了嗎？”Tom立刻停下來，緊張地繞過來查看，卻被Chris一把抓住，一個溼答答的吻糊上來，蜻蜓點水了那麼一下，卻蹭得Tom鬍子上星星點點全是泡沫。
Tom退開時還有些茫然，眨了眨眼睛似乎還想看看Chris究竟被傷了哪裡，直到對方開始沒形象地大笑才認清自己被整了。
“整到你了吧？”Chris笑得整張椅子都在抖。
“真是……”Tom拿起一旁折疊平放的毛巾擦掉臉上那些泡沫，無奈地看著笑到停不下來的人。
“嘿，你很久沒修了吧。”Chirs抬手搓他下巴，那兒現在和自己的下巴帶著一樣的味道。
“嗯。”Tom遲疑地點點頭，不太確定對方想代表什麼。
“滿好的，”Chris直起身子，“這造型也很適合你，2017最會穿搭的男人。”
Tom再次開懷大笑起來，任由對方重新把自己蹭得滿身滿臉刮鬍泡。